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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合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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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合一

時歸面色一變, 來不及多想:“去救人!”

只在他話音剛落下,隱匿在暗中的空青就現了身,腳下飛快,直奔那渾濁的積澇中去。

然在他入水的同時, 另一人也撲通跳了進去。

時歸只以為後者也是什麽好心人, 滿心牽掛著水裏的幾人, 並沒有註意到, 旁邊的時二輕輕皺起眉頭。

“我們快去看看!”時歸匆匆說了一聲後, 就往堤上跑,然剛跑了兩步, 就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。

只見水中三人, 最開始那個已看不見身影了, 空青身姿倒是矯健,不時浮來的破敗木枝全被他敏捷地閃避了過去,可就在他不遠處,最後跳進去那個人——

“救命啊——”咕嚕咕嚕。

那人根本不會水,莽撞跳了進去, 也只憑著慣性往前游了一點,而後身體就不受控制地下沈。

偏偏又有一塊飄來的木板,正在他胸口撞了一下,直接把他撞翻過去, 身體轉了好幾圈, 徹底遠離了岸邊, 如今已奮力撲棱著雙手,起起伏伏不停了。

時歸簡直被驚呆了:“他、他不會水呀……”

那還跳進去添什麽亂?

這邊的動靜已驚動了附近的村民, 可意外的人,眾人只是遠遠望著, 絲毫沒有過來幫忙的打算。

直到不知誰喊了一句:“那是趙老爺啊!快來人去救趙老爺啊!”人群裏一下子炸開了鍋。

既有村民們幫著救人,時歸也就不再讓竹月去了。

她的腳步也慢下來,盡量避著人群,註意力主要還是放在空青身上。

在見到空青一個猛子紮進水裏,半天不見蹤影後,她難免生出憂懼,反手抓住二兄的衣袖:“二兄……”

時二沒法直接安慰,只能拍了拍她的肩膀。

而就在村民們將後入水的那人撈上來時,已在水中消失許久的空青終於浮了上來,再看他的右手,正拽著另一人的衣領,為了避免對方掙紮造成不必要的損耗,他一個手刀將對方劈暈了過去。

時歸眼前一亮,趕忙迎上去。

竹月幫著空青把人拽了上來,又動作嫻熟地在他胸口按壓幾下,落水之人翻身劇烈咳嗽起來。

“咳咳咳——”

時歸關心地蹲在不遠處,剛想問候一聲,就聽空青說:“他雙腳被綁住了,下面還墜了石塊。”

故而他一入水就直接往下沈,全無掙紮的機會。

這是有人要害他,要置他於死地了。

時歸面露驚色,恍惚站了起來,剛想說什麽,又被同在岸邊的村民的叫喊聲打斷。

“快去請村醫來,就說趙老爺落水了!”

“來幾個漢子,先把趙老爺給背起來,先背趙老爺回去,快快快,動作小心些——”

時歸探頭看了一眼,只見被稱作趙老爺的並非什麽年邁的地主富紳,反而是個穿著青色書生袍的年輕人,肩頭袖口等位置打著補丁,身子骨單薄極了。

接二連三的反常讓時歸搞不明白了。

好在被他們救上來的人在咳了半天臟水後,終於緩了過來,赤紅著一雙眼睛,從地上爬了起來。

男人……或者說少年更準確些。

少年身量不高,只比時歸高出半頭去,又剛在生死邊緣逃回來,一張小臉煞白,細瘦細痩的手腕藏在寬大的袖擺下,風一吹,他瞧著跟要散架似的。

眼看村民們烏泱烏泱離去,少年收回滿是恨意的視線,覆看向圍在他身邊的幾人。

他剛才還想著,是誰這麽大膽子,竟敢忤逆全村人,把他這個“災星”給救上來。

如今打眼一看,他才恍然明白:“恩人們……可是從外地來的?”

既然東陽郡的災情緩和,也就沒必要日日裝作衣衫襤褸的災民了,時歸雖仍沒穿回好衣裳,但至少衣衫整齊幹凈,發髻又梳得利利索索的,一看就非當地人。

時二幾人不接話,就只能讓時歸出面。

她先應了一聲,又抑制不住好奇地問道:“你是何人,為何會被人推進水裏,還綁了石頭?”

“你是這裏的村民嗎,可需要幫你報官?”

時歸想得簡單,眼前的少年既是遭人所害,無論結果如何,作惡行為已經出現了,那就可以告到衙門裏。

就是各地衙門正忙著救災,可能分不出多少心思處理這些小事,好在有時歸他們在,實在不行就告到府衙去,怎麽也不會讓案子拖太久。

時歸甚至都想到,如何給少年作證了。

然對方接下來的一句話,直接讓她腦中一片混沌,眼睛都忘記了眨動,只懷疑自己是聽錯了。

少年拱手道:“小生祁相夷,多謝幾位恩人。”

“小生確是祁家村村民,只因些許偶然,為村民所厭惡,直至今日,被村人棄入湍流中。”

“小生幸得幾位恩人相救,方得以逃生,幾位恩人的救命之恩,小生沒齒難忘,若有機會報答,定不惜一切代價,也要報答恩人們的救命之恩。”

說著,他一撩衣擺,撲通一聲跪了下去,沖著對面幾人的位置,鄭重拜了三拜,之後才見起身。

然而祁相夷說了這麽多,時歸也只聽進去第一句。

隨後對方的一切舉動都落在她的眼睛中,可也只止步於眼睛了,完全沒有進入大腦,更別說有什麽反應。

祁相夷半天得不到回答,不禁把幾人打量了一番。

他年少遭難,打小養成了看人臉色的習慣,這回分析時歸幾人的表情,也很快辨別出中間誰說了算。

祁相夷頓了頓,望向時歸:“姑娘?姑娘!”

“啊!”時歸一個激靈,終於回過神來。

她如今只能把祁相夷一人看進眼裏,可越看越是覺得震驚,甚至還掐了自己一把,小臂上傳來的痛感讓她不得不接受,這並非夢境虛幻。

可——

“祁、祁什麽?”時歸不死心地問道。

祁相夷再次拱手:“小生祁相夷。”

“什麽相夷?”

“祁相夷。”

“祁什麽夷?”

“祁相夷。”

時歸神思恍惚地問了好多遍,每一遍都能得到對方不厭其煩地回答,到最後,祁相夷都開始引經據典,叫她知曉這三字是如何寫了。

時二他們不明白時歸一番舉動的意思,但三人裏一個不能說,兩個不會說,只管在她旁邊護著。

時歸蜷了蜷指尖:“噢,原來真的是祁相夷啊。”

祁相夷疑惑道:“姑娘可是認得小生?”

認得?

怎麽不認得!

最初那兩年,時歸還不怎麽把這個所謂的書中主角放在心上,可這兩年發生了太多事,讓她將書中的重要劇情順了好幾遍,當然,每次都避不開祁相夷。

祁相夷既有君子之才,又有聖人之德,各方各面,很難讓人挑出什麽錯處來,若能與這樣的人相交,不管是日常相處中,還是對於人生際遇,都是很舒服的。

可時歸卻記著——

她是時序的女兒。

時序是誰?

那可是聲名狼藉的權宦,是主角晉升路上最大的阻礙,更是與主角不死不休的生死大敵啊!

而她既是時序的女兒,當然也天生與主角站在對立面了,誰承想,就這麽隨手撈上來的一個人,竟是被她記掛了好久的主角。

她仍是不說話,祁相夷也被看得有些發毛。

祁相夷下意識去看自己的衣著打扮,因他剛從水裏撈上來,上下還滴著水珠,至於臉色什麽的,哪怕不看,他也知曉定然不好,這樣看來,他實在狼狽了些。

祁相夷有些窘迫,將破了洞還沒來得及縫補的衣袖藏到背後去,而後才斷續問道:“敢、敢問姑娘,小生可是有什麽不妥之處?還請姑娘賜教。”

“賜教就不必了。”時歸幽幽答了一聲。

她不想表現得太奇怪,但實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,便只能將對方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回。

這麽一看,她也大概能猜出祁相夷的處境了。

若說有什麽一勞永逸、避免既定結局的辦法,那當然是出在祁相夷身上,解決不了問題,那就解決提出問題的人,比如他遭人陷害丟了姓名,又比如他一不小心又落進水裏。

連命都沒有了,自然也就談不上以後了。

可這個念頭只在時歸腦海中殘留了一瞬,就被毫不留情地趕出去,這回可不是她動了慈悲之心——

主要還是因時歸自己都是穿書過來的,誰知道還有沒有諸如重生的神通存在,她當下把人給殺了,萬一對方再重生,又或者跟她一樣借屍還魂。

那可就是把人徹底得罪死了。

解決提出問題的人這條路行不通,再有什麽……

時歸大腦飛快運轉,終於從幾條路徑中找出最穩妥的一條,當即開口道:“我觀你處境不堪,我們雖救了你一回,也怕我們前腳離開,你又會遭惡人所害。”

“不如這樣,你跟我們去府城,先找個大夫來看看,再吃些東西睡上兩日,等一切都歇息好了,再談往後也不遲,你覺得呢?”

“這——”祁相夷有些遲疑。

時歸見他意動,再接再厲道:“我們並非壞人,不然也不會費力救你了,都說送佛送到西,我們也不願見你莫名其妙丟了性命,反正只是捎你一程,也不礙什麽。”

祁相夷認真分析了利弊,又無法反駁時歸的話,猶豫半晌,到底還是點了頭。

他很是不好意思:“那就再勞煩姑娘了。”

“好!”時歸興奮地攥緊雙拳,著急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看著,更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。

她回身道:“二兄,我們現在就回去吧!”

時二點頭,無須他多言,空青已走到祁相夷身邊,示意對方與他同乘一匹馬。

回去路上,時歸攢了滿肚子的疑問,只是害怕嚇到對方,不得不按捺住,矜持地帶他回了府衙。

在看見府衙牌匾時,祁相夷的雙腿顫了兩顫。

他以為時歸是帶他來告狀的,趕忙停住腳步,解釋道:“姑娘,姑娘留步——”

“小生暫時還沒有狀告村民的打算,這府衙……”

“哎呀。”時歸說,“忘記告訴你一聲了,我就住在府衙後面,並非是叫你來告狀的。”

“郡守大人應不在衙門中,後面也沒什麽人,你只管放寬心,自便就是。”

聽了這話,祁相夷整個人都呆住了。

而時歸正悄無聲息地觀察著他,看見他這副青澀稚嫩的樣子,無端與印象中的人產生幾分割裂感。

回程時,時歸已簡單問過幾句。

知曉祁相夷今年不過十二,與太子一個年紀。

太子少年老成,那是京中百姓全知道的,而祁相夷作為日後太子心腹,時歸便下意識覺得,他也是跟太子一樣的性格,再不濟了,肯定也會比同齡人穩重。

相識的這短短時間裏,祁相夷的表現,確實是成熟懂事些,可若以太子為對照,那就著實稚嫩了。

府衙後面留了司禮監的甲兵,看見小主子回來,擡腳就要出來相迎,時歸餘光掃見後,趕緊擺手制止。

然後她又讓空青帶祁相夷去尋間沒人住的屋子,再有大夫飯食什麽的,也切不可怠慢。

她親眼看著祁相夷走進房間中,這才松了口氣。

但這還沒完。

不知怎的,她下意識覺得,不能讓對方知曉她的身份,連帶著阿爹,最好也不要過早出現在對方面前。

她碰了碰時二:“二兄,你讓司禮監的甲兵最近不要出來,尤其是不要在祁相夷面前出現。”

“另外能不能讓府衙的人統一口徑,就說、就說……就說我是郡守大人遠方的親戚,也是遭受了水患才投靠過來的,總之不要說我們是從京城來的。”

時二靜靜看著她,等她話落,細問了一句。

——也是不讓祁相夷知道嗎?

“對。”時歸連連點頭,“其他人都沒關系,只要能把祁相夷給瞞住就好了,我知道二兄你肯定很不解,可我、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。”

有那麽一瞬間,時歸甚至想將書中內容和盤托出。

然話到了嘴邊,她又將這個念頭打消了。

她垂著腦袋,喪氣道:“如果有機會,二兄以後就知道了,只是現在,我還不能講。”

“二兄你相信我,我肯定沒有藏壞心,你們跟阿爹,都是我最重要的人,我肯定不會傷害你們的。”

回應她的,是落在肩上的一只手。

時二無聲將這一切都答應下來。

在外奔波許久,時歸精神亢奮,可身體的承受能力是一定的,只在她回房躺下後,前後不到一炷香時間,就昏昏沈沈地合上眼睛。

而此時的屋外,兩個黑衣人跪在時二面前。

空青和竹月也在旁邊,但意外沒有多說什麽。

時二吩咐道——

將與祁相夷有關的所有事都調查清楚,包括祁家村的人,一個也不能落下。

尤其要關註小妹與那祁相夷,之前可有過交集。

暗衛離開後,時二仍覺不保險,當即去了旁邊的書房,給去往廣平郡的時序,又修書一封,將今天所發生的所有事,皆一字不落地覆述過去。

等時歸休息好了,祁相夷那邊也收拾得差不多了。

他本來是想著,來了府城就找機會與恩人告別,先隨便找個落腳的地方,然後再盤算後面的事。

可他沒想到,恩人竟直接把他帶進了府衙的後院,哪怕只是個居住休息的後院,畢竟也緊挨著衙門啊,院裏還不時有衙門的小吏走過,讓他更不敢妄動。

不知不覺間,他竟期待起時歸的到訪來。

而此時的時歸,則跟時二坐在同一桌上,桌上擺了些簡單的飯菜,兩碗米飯,八個白面饅頭,另有一葷一素兩份熱菜,再就是一小碟剛腌好的蘿蔔條。

菜色簡單,跟京城的吃食完全沒有可比之處。

但這裏乃是剛遭過水患的地方,能有口飯吃都是不易,就是這白面饅頭和米飯,也只有衙門裏的大人們,及住在後院的貴客有資格享受到。

時歸並不挑,緊著時間填飽肚子。

這剛一吃完飯,就準備去祁相夷那邊看看。

然不等她跳下圓凳,卻聽時二用筷尾敲了敲碗口,將她的註意力吸引過去。

“二兄怎麽了?”

時二看了她一眼,將筷子放回桌上。

——我叫人去查了下祁家村的事,發現些小巧合。

時歸果然被勾起好奇,重新端坐回來。

“二兄你說,我聽著呢。”她沒有問時二是從哪查到的,又或者她手下要是有擅長探查的人,或許等不到時二出手,她先把祁相夷給查個一清二楚了。

——小妹可還記得不久前的殿試中,有個叫趙思鈺的人?

時歸對趙思鈺多有警惕,這份警惕只曾對阿得表露過,但這並不妨礙,時序把此事傳達給時一等人。

因此,時二也是了解過趙思鈺,見過他模樣的人。

——趙思鈺和祁相夷是同鄉。

時歸直接站了起來:“趙思鈺和祁相夷是同鄉?”

——今日在祁家村,被村民們急著擡走的趙老爺,就是趙思鈺,我曾見過他,故而一眼就認出來了。

——有什麽問題嗎?

“沒、沒什麽……”話雖如此,可看時歸的表情,分明是隱瞞了什麽的,且還是極為重要的事。

這個消息對時歸造成了不小的沖擊,不禁將兩人的名字念了幾遍,隱約抓到些什麽,可一細想,又琢磨不出來了。

時歸只能將這些暫且壓下,繼而問道:“還有嗎?二兄既派人去了祁家村,可有查到與祁相夷有關的消息?”

——也有一些。

因內容太過覆雜,若叫時二來比劃,兩人都費勁,於是他就把去調查的暗衛喚了進來,由他們講給時歸聽,從祁相夷的家人,到被綁著石頭推下水。

時間太短,他們也只打聽到皮毛,但就是這點皮毛,也足夠讓人了解祁相夷的情況了。

祁姓乃是祁家村的大姓,祁相夷家又曾出過大官,只後代子孫不爭氣,又沒落了。

到祁相夷爹娘那一帶,已與尋常農家人無異。

只是祁家爹娘不信邪,又見小兒聰慧,便咬緊牙關,想供個讀書人出來。

好在祁相夷也是爭氣,從小到大都沒讓爹娘費心過,就是在書塾中,也是讓夫子看重的存在。

祁相夷十歲那年中了秀才,可沒等家裏高興兩日,村裏來了個老道士,指著他說:“此子乃天降災星,此子不除,來日必遭大難。”

十歲的秀才,無疑是被全家視作希望的存在。

且祁家沒落已久,祁家爹娘就等著靠這個小兒子一舉高中,使得祁家重回輝煌了。

因此對於老道士的話,祁家人誰也沒在意,還威脅村裏人不許當真,更不許胡亂提及。

誰知老道士走後,祁家爹娘先後出了意外,二老的喪事剛過,祁相夷的幾個兄姊也被染了瘟病,短短幾日全沒了,只用了兩年,祁家只剩祁相夷一人。

到此,祁相夷已經為全村人所忌憚。

村民只是覺得,祁相夷就算是災星,肯定也只是克他的家裏人,再怎麽也不會殃及村子的。

直至今夏水患,祁家村整個沒淹沒。

祁相夷浮在一截斷木上,堅持等到了官兵的救援,但如他一般好運的,只是少數人。

最後村裏人都獲救清點人數時,才知祁家村的村民死了足有半數,每家都有在水災中喪命的,獲救的心悅瞬間被親人過世的哀戚所淹沒。

等村民忙活完家人的喪事,又得以安頓下來後,便自然而然地想起被他們所遺忘的、導致了所有災患的罪魁禍首。

聽到這裏,時歸已經能猜到後面的事了:“簡直胡說八道!什麽老道士,他若真能斷得天機,為何不早早告知兩郡郡守預防水患呢?”

此話時二也是讚同。

但他們不相信老道士的話,村裏人卻深信不疑。

這不全村人積壓了許久的怒火和悲痛,全發洩在了祁相夷身上,先是壓著他給全群人磕了頭,又將他雙腳綁在石頭上,不由分說地將他推到旋渦中。

這是殺人。

村民們都知道。

可只要沒人說,焉知祁相夷不是死在水災中的?

唯一的變故,便是出在了時歸身上。

眼下祁相夷被時歸救下又帶走,等村民們反應過來,多半是尋不到他人了。

當然,若是時歸他們沒經過,祁相夷多半也不會喪命,不然那書也該繼續不下去了。

時歸想了想,很快猜到救了祁相夷的另一對象。

那個分明不會游水,卻還是跳下去救人的趙思鈺。

這樣想來,趙思鈺先投靠司禮監掌印,後又向祁相夷投誠,哪怕壞事做絕,還是能外放做官,也有了解釋——

主角的救命恩人嘛。

總該有些殊待的。

時歸抿了抿唇,一時有些生氣,一時又有些慶幸:“那,祁相夷的救命恩人是我們了。”

——救命恩人怎麽了?

時歸齜了齜牙,莞爾道:“當然要挾恩圖報啦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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